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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

姚孝贤

中午，屋子里氤氲着淡淡的麻味，一家人品尝了一盘子花椒树芽，麻香味美，特别爽口，真是解馋啊！尤其是女儿直呼：“好吃，好吃！”脸上的表情十分搞笑。她侧身问我：“爸爸，这是什么菜？”。“花椒树芽”我回答。“花椒树是啥？”面对八十年代后期出生的女儿，我很无言。

花树椒芽，是花椒树发芽期幼嫩的芽叶，油亮鲜绿，是芽苗菜中的上品。花椒芽既可以凉拌，也可以热炒，以各人的爱好而定。

今天吃的这盘花椒树芽，是早上下乡过程中路过一农户院子时，在墙外边发现“偷”摘的。其实，在动手之前是给主人打过招呼的。主人说：“不怕扎手，尽管去摘，墙边多的是。”于是，我就大胆地採摘……只见树上，各个分枝抽出嫩枝。嫩枝上又分两边长出八片叶子，顶端一片，嫩嫩的，绿绿的，向上张望着，在阳光下泛起了点点亮光，让我舍不得，不得不停下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它们……

花椒树，不管主干，还是各枝干，其皮是褐灰色的。有细小的皮孔及略斜向上生长的皮刺，尖尖的，使人有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。在关中农村，花椒树是比较常见的，它生长于农家庭院、墙边，因为它本身有一种麻味，从来不打农药。后来，种植了苹果等产业，人们为了防止有人偷果子，就把它栽植在果园周围，当做防御“围墙”。

做花椒芽菜是很容易的。将摘好的花椒芽拿回家后，用清水洗过，再用烧开了的水焯一下，等放凉后，加入蒜泥、盐、醋，用热油一泼就能食用；如果不吃蒜泥的人，也可以不放。热炒，就是点火滴油直接清炒，或者与大肉一起炒。无论是凉拌，还是热炒，都是麻香爽口，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吃过花椒芽了，今天总算有口福。吃着鲜美的花椒芽，勾起了我浓浓的乡情。

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，农村经济发展滞后，各家各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农民们为了吃饱肚子，在土地上辛苦劳作，但一家人仍是吃不饱，特别是家里人口多的，只能吃一些荠荠菜、白毫芽、苜蓿、蒲公英等。我家也是一样的，但母亲总是想法设法让我和弟妹吃饱。记得家里院子头门右侧的墙角下有一棵花椒树，是一棵老花椒树，根部的皮都脱落了，它的主干上已经没有了尖刺，可各枝条上的刺还是密密的。每年的三月中下旬，只要花椒树枝干上长出嫩绿的叶子，母亲就搬一个又高又长的凳子，颤颤巍巍地站在上面，用手小心翼翼地摘一些，然后给我们做成凉菜或炒成热菜，解决吃不饱的问题。到了秋季，又把熟透了的红艳艳的花椒连同叶子一一摘下，晒干，用“对窝”（用石头做成的捣碎农作物的器具）砸成细粉，装在一个瓶子里，用作炒菜的调料。那时，在我眼里母亲在做饭菜方面是无所不能的，把我们一个个抚养成人。

如今，随着生活水平地提高，人们对食物的要求越来越精细，都想吃到无公害的原生态蔬菜，而花椒树芽得到了城里人的青睐。它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，携着一缕浓郁的乡情，从黄土地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城市的大酒店、普通居民的餐桌上，深受人们的喜爱和钟情。但它给我留下了永远也忘不了的麻香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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